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麦子熟了

朋友圈里,好几位微友晒出割麦子的图片。麦子熟了,我的心变得不淡定了,童年收麦子的记忆像装在一个小瓶子里一样被轻松打开。

依稀记得割麦季节,天不亮爷爷就在院子里磨镰刀,母亲也早早起来备好一家人的早饭。因为早晨空气湿润,麦子穗粒不炸开,再捆扎起来也容易,所以大人们都早早地吃完早饭,拉着架子车,带上水壶、毛巾,放上几把镰刀及装车时捆绑麦子的大绳向田地走去。那时候我们上学都有“麦假”,我和二姐的任务就是捡麦穗。大人们都头顶草帽像蘑菇一样在麦田里一点点移动。临近中午,火辣辣的太阳烤着,汗水浸得睁不开眼。说是拾麦穗,其实我就是“打哄”的,半天能捡几个麦穗。正当我苦苦支撑时,地头飘来卖冰糕的吆喝声“冰糕冰糕,白糖冰糕……”那是我最期盼而又最熟悉的声音,那声音在当时那个情景下绝对胜似天籁。那是村里一位大叔骑辆二八大杠的自行车,后座驮着个白色箱子,在田间小路上穿梭。两分钱一根的冰糕,大人还是舍不得吃,给我姐妹一人一根。我和姐姐一会功夫一根冰糕吸溜下肚,我看着手中的冰糕棍,意犹未尽。

割倒的麦子需要用架子车运送到生产队场地,通往场地的小路坑坑洼洼。父亲拉着满满一车麦子,架子车攀绳在父亲肩膀上勒出一道深深的红印,爷爷和哥哥在后边小心扶着推着,车子像甲壳虫一样慢慢地向麦场移动。大家心里默念:千万不敢翻车。因为小路的颠簸,农民伯伯翻车偶有发生。

场地打麦机数量有限,各家各户轮流操作。我家轮到白天,我就又跟着二姐“打哄”,装麦粒时抢着撑布袋口,一股浓重的土腥味,呛鼻子、闭眼睛、斜着身子,也要抢着干。

待我上小学四年级,看麦子就成了我的责任。爷爷把麦粒拉到村东头大路上晾晒,铺摊好后就留我下来看麦。我躺在树荫下的架子车上欣赏作文书上的美词美句,也会放下书拿起十指刨学着爷爷的样子在麦子上来回推拉几遍……

麦子熟了,好熟悉的童年麦子熟的味道,记忆的闸门一打开真的再也收不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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